幻灯二

邹立国创始人是谁(记录普通工人建筑工人邹立文在工地上记录最底层百姓的生活,读者:真实地让人感动)

文学是大众的艺术,它海纳百川,涵盖了生活的方方面面。文学是有力量的,它可以对抗孤独、苦难、失意和痛苦。文学赋予了普通人对话的权利,无论是谁,都可以通过文字表达自己的情感。可以说,文学是平凡的人的秘密武器,因为在它面前人人平等。在4月23日世界读书日来临之际,新黄河记者采访了多位普通劳动者,他们有外卖员,有建筑工人,有人民教师和警察,还有漂泊在外的游子……或许他们只是人群中一粒微尘,但在文学的世界里一样可以熠熠生辉。让我们一起聆听他们的故事。

工地与文学在邹立文的世界里有了联系,当他面对钢筋、水泥和土地时,他手上的老茧在跳动。当他握住笔,一个个鲜活的文字犹如精灵般降临人间。

“文学,让我不再孤单,让我的生活更有意义。”邹立文,济南莱芜人,现在是建筑公司的一名普通工人。身高一米七,体格胖壮,皮肤黝黑,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像一个舞文弄墨的人,但他对于文学的追求却是深植于心的。

建筑工人写出秀气文字

“高中时就喜欢写作,并发表了不少作品。后来在单位做了一段时间的宣传,帮单位写报纸及电视的通讯新闻稿,后来因为单位对于宣传工作的不理解和不支持,加之收入又低,成家后迫于生活压力,自己就转到别的单位上班,于1993年搁笔,放弃了写作。”生活的艰辛,让邹立文不得不低头。这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为了家庭的责任,搁置下自己的追求与理想。

“虽然很长时间不再创作,但阅读却一直没停,见到一些报纸杂志,总有读一读的习惯。”阅读成了邹立文奖励自己的方式,读书成为一种难得的精神食粮。

“2014年下半年,无意中碰到了几位喜欢写作的朋友,闲聊之中,又慢慢地激起了自己放下20多年的文学热情,开始重新拾笔。”邹立文长期生活在基层,对工厂、土地有着深刻的感情,文字对他而言不仅仅是打开心扉的钥匙,更是点燃了人生希望的灯塔。

在工地上,邹立文很少谈论起文学。工友说他是作家时,他总是不好意思,难为情地摆摆手。他说,不知道那是表扬还是调侃。邹立文说,或许文学并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但自己一定会“善待”文学。

朴实、接地气,已写出几十万字作品

“邹立文没有接受过正规的高等教育,工作地点是建筑工地,身边几乎都是最基层的劳动人民,他写作题材定位准确,全是反映最底层老百姓的生活,他观察人物细致、准确,语言干净、规范、成熟,描写起环境来,几乎每一笔都是白描。”于朝兰教授在《莱芜本土作家小说语言的特色研究》一文中写到。

截至目前,邹立文已经逐步写出了几十万字的作品。诗歌、散文、小说等发表在《山东文学》《山西文学》《当代小说》《微型小说选刊》《故事会》《济南日报》等省市级刊物上,他也成了山东作协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当选莱芜区散文学会副秘书长。他有诸多作品获奖,并被收录各种文学年度选本及初高中试卷。

在邹立文身上,有一种难得的朴实,这表现在他爽朗的笑声和“接地气”的文字上。《荒》是邹立文的代表作之一,从这篇文章中可以读到这位平凡的作家,对生活的深刻体悟。如果忽略作者的性格、身高和体重,甚至有一种隐约的秀气。

有读者曾经对他表示,“作家就应该成长于泥土里,邹老师的作品真实得让人感动!”

邹立文作品《荒》节选

桃子当年相中树根,就是因为这玉龙河畔的二亩地。

桃子娘家瓜皮岭,古来就是些秃岭薄地,少湾缺井。庄稼年年和老天搭伙种,收不收全仗老天爷的脸色。桃子打小挑水担粪,练就了一副铁脚硬肩的好身膀。吃够了苦就想着甜,桃子暗里发狠,这日后找婆家好赖不说,非得要有二亩水浇田才行。

玉龙河摇头摆尾绕着树根的村子流过,沿河的岸边沉积了一片沃野良田。桃子跟着树根,头一回来到这地里,望一眼清澈透亮的玉龙河,抓一把能攥出油来面沙细土,桃子的心像是开满树的桃花。往后的日子,桃子和树根摽着劲干。这地也争气,栽啥啥像样,种啥啥收成。

风调雨顺的日子才过了几年,小村却像玉龙河水一样起了波澜。先是地邻杏花家的男人去了南方,后来青壮的劳力也陆续出了村。起先,桃子舍不得树根出去。二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桃子欢喜一家人的热闹,觉得这才是过日子的味道。可后来,树根眼见除了粮食,啥都涨了钱。再说那外出早的四邻回家,买车,盖房,喜气洋洋。树根眼热了,心毛了,也背上铺盖出了村。

桃子的心和小村一样,一下子空落落的,像是抽了筋,丢了魂。好歹在外拼打的树根,年年送回几摞钱来,家里也买了车,还翻盖了新瓦房。

桃子依旧种着二亩地,可地里的收成却一年不如一年。玉龙河畔的良田,没人再稀罕。杏花家的地就栽了杨树,上边的枝叶遮了日头,下面的根须更没了地界。桃子看看蜡黄不齐的庄稼苗,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得多少肥水才养的过来。

眼前的玉龙河,连年来也遭了殃。先是河滩上的树木砍光了,后来水中的河沙也被卖尽,水消沙枯的玉龙河,从此蔫头蔫脑的没了魂魄。

河里没水,地就没了生气,就像春风掠过的树皮,变得皴裂干燥起来。桃子站在地头,下意识地摸了摸面颊,那土坷垃般的粗糙,也硬是让桃子心疼了好一会。

可大桃子一岁的杏花,人家看上去还是那么水灵。

一天,吃过响午饭,桃子拿个板凳来到大门外,街上两只懒散的黄狗便围过来,一坐一卧。自从孩子到外地读书,这偌大的院子就桃子一人守着。小村也是一样,除了年节欢腾那么几天,平日里就像垂暮老人一般的静寂。桃子刚坐下,杏花摇摇摆摆的走来,简单的一声招呼,直奔停在街口的那辆轿车。

杏花家的男人出村最早,也在村子里混的最好,头几年就在村子里盖起了二层小楼。可后来杏花家男人很少回家,有人说他在外面又养了一窝,只不过杏花一直蒙在鼓里。杏花带大孩子,闲得慌,就去了镇上的一家地毯厂。起初杏花起早贪黑的干活,后来当了轻省的质检员,再后来竟做了领导,整日里花枝招展车接车送。

桃子不以为然。心里想:这女人跟地一样,要是没人下气力拾掇,咋能熨熨帖帖地种,又风风光光地收。当然,这自家的地还要看谁种,要是外人再有本事也不行,哪怕这地让自己守荒了呢。想着,桃子还朝着远去的轿车“呸”了一口。

这几年,家乡的变化也是不小。县城的楼越长越高,镇上的工厂越开越多,玉龙河新砌的堤坝也越来越长……

晚上,桃子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躺在玉龙河畔的地里,浑身长满了荒草,可是怎么薅也薅不净。

第二天一大早,桃子就拨通了树根的电话。这又不是农忙时节,回去做啥?树根迟疑地问。桃子硬邦邦地回道:回家开荒。

桃子使劲地关了机,撂下电话。此时的桃子却忽然觉得,这个曾给她带来无限慰藉和快乐的电话,咋一下子变得那么的遥远和陌生。

新黄河见习记者:刘瑞祥

编辑:韩璐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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