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为什么支持脱欧（英国普通工人工资水平"为什么英国人总罢工, 还不会饿死"?)

相信很多小伙伴都有和圈哥一样的疑问：

为什么英国总罢工？

为什么罢工了，马上就能“达到诉求”（涨工资）？

为什么百姓们生活受到了这么大影响，政府却“不作为”？

3月23日，英国“铁路、海洋、运输工会”（RMT union）宣布，原定于3月30日和4月1日的铁路罢工被取消。三天前，RMT工会会员以76:24的比例通过了一项决议，公会宣布接受交通部和14家独立铁路公司在两年内涨薪9.2%和更多打折车票的新合同。

（1月的伦敦，几乎每天都有罢工，图：每日邮报）

这对于长期需要铁路交通的上班族和来访的旅客是大好消息。在3月16日和18日的罢工抗议中，每天多达1万班列车被迫取消，对出行者造成了巨大的困扰。事实上，英国铁路罢工潮从2022年九月至今已经持续了9个月，而罢工日则以周四和周六为主。根据《独立报》的统计，如此规模的铁路罢工潮是1980年规模最大的一次。为什么罢工？工会是什么？罢工的意义是什么？要回答这几个问题，我们需要娓娓道来。

壹

英国工业革命——历史悠久

罢工始于工业革命，发展于左翼工人运动，英国的工会运动最终在1970和1980年代达到了顶峰，这一切都建立在工人的牺牲和付出上。

（图：BBC）英国著名的1984-1985矿工罢工期间，工人们和警察曾爆发肢体冲突，导致6名工人死亡，一万多名工人被捕，警察中也有超过五十人负伤。但随着工会话语权的扩大、对劳动者权利保护法律的完善、经济飞速发展，英国从1990年代起罢工迅速减少。甚至有时工会在谈判时仅仅提到“罢工”二字，就会提升他们的筹码，雇主也在优良的经济环境下愿意提高薪水以避免罢工。（1984-1985年的矿工罢工期间，工人和警察发生肢体冲突，图：卫报）但工会的成功也在某种意义上导致了其的没落。根据BBC的数据，英国现在约23%的雇员（640万人）是工会会员，与最高峰期1979的1320万人有鲜明对比。50岁以上的人也比更年轻的人也可能是工会会员。随着脱欧、疫情、制裁、通货膨胀、保守党灾难性经济政策的多重影响，英国居民收入和支出涨幅出现巨大偏差，英国陷入了一轮生活成本危机（cost of living crisis）。根据英国智库政府研究院（Institute for Government）和英格兰银行（Bank of England）的预测数据，英国在2022年10月起的12个月内通胀率为将为11%，而工资则只会上涨6.7%。也就是说，若按购买力计算，英国人的工资将会集体降低。也就是说，英国近期参与罢工的工会对雇主的实际要求十分合理，他们的底线是确保工会会员的生活水平不会降低。（图：独立报）

贰

工会、会员和罢工的关联

最早有记载的工会是公元前两千多年在美索不达米亚的行业协会，但现代意义上的工会则是在工业革命时期兴起的。

美国和英国的产业工人们在资本主义初期在糟糕的工作环境中被雇主长期压榨，最终通过组建工会的手段获得了更大的话语权。

我们熟知的最低工资标准、一周双休、8小时工作制等的背后都有工会推动的影子。

工会的存在解决了两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枪打出头鸟”和“搭便车”：形单影只的劳动者无法战胜富有的雇主，而缺乏法律知识的雇员们也没有能力和资源打败经验丰富的律师团队。即便雇主有重大过失，雇主也可以通过开除雇员以解决问题。

（图：OD）“搭便车”则是没有参与斗争的雇员享受到了别人牺牲付出后得到的果实，甚至有时一些没有严格组织的工人们会通过出卖同志来获得更多利益。工会的存在，就是通过团结工人、增强组织性、共享资源的方式，扩大所有会员的共同话语权，来和雇主进行谈判，迫使资源雄厚的雇主妥协。

（3月15日的英国罢工，图：独立报）

工会会员需要缴纳一定的会费（union dues），这份会费会被用作雇佣律师和谈判专家，游说政府，缴纳工会保险、养老金等。工会会员会享受到工会的保护和集体谈判（collective bargaining）的福利，工会也会推动雇主提升工作场所的安全管理，甚至游说政府通过更有利于劳动者的法律。总体来说，从事同一工作的工会会员会比非工会会员工资更高，更难被开除，假期更长，因公受伤获得赔偿更多；工会是会员们最大的后盾，若雇主侵犯员工利益，工会会雇佣律师为员工维权；即使会员犯错，工会在绝大多是时候也有义务努力为会员减轻处罚。（法国政府推行提升退休年龄的法案，导致爆发多次总罢工，今年1月，法国的罢工现场，图：DW）工会在和雇主谈判时若出现分歧，通常会使用工业行动（industrial action）向雇主施压。工业行动分为几个大类，分别为拒绝加班、缓慢工作、罢工。拒绝加班很简单，顾名思义，就是通过拒绝加班的方式向雇主施压；而缓慢工作则泛指一切类型的集体主动磨洋工。罢工则是最激烈的手段，员工会通过集体拒绝上班的方式对雇主的经济造成巨大影响，以迫使雇主妥协。最温和的罢工方法之一是日本公交司机们常用的手段，他们会继续按时认真上班，但会拒绝收费，让乘客们免费坐车。这种方式的“罢工”既不影响其他居民的正常生活，也能通过减少雇主利润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常见的罢工形式为拒绝上班，这会导致该工会所在公司或行业接近停摆。英国的铁路罢工期间，经常可以见到火车站、地铁站大门紧闭无人上班的情况，有些车站虽然开门，但车次骤减，门口也会有工会会员组成的封锁线（picket line）礼貌劝阻乘客和其他员工进入。（车站外的“封锁线”，图：卫报）3月15，超过二十万基层公务员、教师、医疗人员和伦敦地铁工人在这天罢工，并在伦敦游行像保守党政府施压。而静坐抗议则动静稍小，主要是员工安静的坐在工作场所外，拒绝加入生产。团结罢工（solidarity action）并不算常见，但有些工会会在自身不存在纠纷时通过罢工手段声援其他工会。还有两种工业行动更加罕见，但对秩序影响极大。“接管”（occupation）指的是员工拒绝接受雇主指令，占领工作场所，自行生产，并阻止雇主和其支持者干扰工业活动。“总罢工”（general strike）则是最为罕见的，一般为一个地区或一个行业所有雇员，不论雇主是谁，将在同一天停止工作，迫使整个地区或整个行业陷入完全停摆状态。（1926年，英格兰东北部的工人总罢工，图：RED PEPPER）因为其对社会秩序影响极大，罢工也是面对众多法律限制的。军队、警察在绝大多数国家内是禁止罢工的，而英国的医生和护士也只能在不影响病人生命安全的情况下罢工抗议。在英国，任何的罢工都需要工会会员通过邮寄投票的方式通过决议才能进入下一步，而任何的罢工都需要提前14天向雇主通知；但若工会和雇主提前达成过关于罢工的协议，这个期限最短可以被缩减到7天。而罢工的期限也有限制，如果在12周后工会拒绝雇主提出的最好条件，雇主将有权开除参与罢工的职员。罢工期间，因不参与劳动，罢工者将不会收到工资。2021-22年的英国大学雇员就为了更高的待遇和养老金此放弃掉了自己罢工期间的薪水。但很多工会为此有所准备——工会会员缴纳的会费的一部分会被储存起来，并在罢工期间向会员们发放，保证会员的基本生活需求。但总体来讲，罢工者在罢工期间收入将显著减少。而罢工者的期望是他们通过罢工获得的涨薪可以让这些牺牲变得有意义。（伦敦国王学院外的罢工者，图：Twitter）工会无权强迫其会员参与罢工，也不可以要求非工会会员参与或不参与罢工。但工会一般会呼吁非工会会员参与罢工；在工会的罢工期间，愿意工作的工会会员可以照常上班，愿意参与罢工的非工会会员也可以参与罢工。这也是为什么英国铁路罢工期间依旧有少量列车运行，而前文中提到的“封锁线”参与者们也只能礼貌劝阻他人不参与工作。

叁

罢工对民众的影响，该怎么解决呢？

对于交通、医护、教师等频繁罢工，英国民众其实也是众说纷纭的。

英国的铁路罢工已经断断续续持续了9个月，一部分民众对于频繁的罢工感到厌倦，认为罢工行为搅乱了正常生活，一些人也开始公开声讨罢工的铁路工人，要求他们回到工作岗位。

（图：推特）尤其是今年，连一些公立的中小学也开始罢工，让圈哥身边很多年轻的宝爸宝妈措手不及。对于很多留学生来说，花了昂贵的学费漂洋过海，老师们却一次次罢工，心里有着说不清的憋屈。更不用说上班族了，几个月来圈哥几乎每天都能在社交平台上看到身边的人因为地铁罢工发声抱怨。（图：独立报）罢工的正义性是一个复杂的话题，雇主和与大资本关系密切的保守党一般会反对罢工，并会努力做出更少妥协。根据英国民调机构YouGov的数据，51%的人支持教师罢工，40%的人反对，8%的人中立；45%的人支持铁路工人罢工，47%的人反对，8%的人中立；42%的人支持公务员罢工，47%的人反对，11%的人中立。（图：yougov）罢工的有效性和罢工的对正常生产生活的影响有直接关系。如果一个公司或一个行业的停摆会对社会正常运行造成巨大的干扰，而雇主没有手段避免这些损失，雇主则更有可能被迫接受工会提出的条件或做出妥协。若预期损失巨大，政府甚至有可能出面参与调停。

肆

禁止罢工并非上策

近年来，英国保守党政府也在努力推行禁止罢工的法律，其中一项《最低服务法（Minimum Service Levels Bill）》已经被下议院通过，正在上议院被讨论。该法律要求铁路类雇员罢工期间确保一定量的车次照常运营。

这类的法律确保了一定对铁路有刚需的乘客的生活将不受到太大影响，但也削弱了罢工的威力并减少了罢工对雇主的损失。但禁止罢工并非上策，罢工仅仅是表象，而引起罢工的更深层原因则是对工资和工作环境的不满。

即便罢工被定为非法，工会和工人们也将会通过其他手段表达其诉求，而选举则也将是民意爆发的一次重要机会。除罢工外，雇员也有其他手段表达其不满，如美国近年来缺乏工会保护的服务业工人因工资过低大量辞职，迫使服务业企业因市场原因提高工资。

“躺平”和“摸鱼”等磨洋工手段在西方科技企业中也层出不穷，通过降低效率的方式迫使公司妥协；近月来民调长期落后工党20多分的保守党若不能解决民众的生活成本问题，即便所有工人回到工作岗位，也会在下次大选中被愤怒的民众们选下台。比起保守党，工党和工会的关系则更近。工党的名称是Labour Party，顾名思义，工党是“工人的党”。工党被组建就是因为工会希望在政府中有一席之地。从1900年至今，工党和英国各大公会一直保持着密切的关系。11个英国主要工会附属于工党，其中最大的两个是分别有超过一百万名会员的UNISON和Unite，工党一贯支持工会的罢工运动，尤其在工党作为反对党时，工党更会公开支持罢工，并会在议会内施压执政党接受工人们的诉求。（前工党领袖科尔宾（Jeremy Corbyn）出席工会活动，图：天空新闻）英国近期的铁路罢工潮基本画上了句号，但是罢工潮依旧没有停止。4月初起，英国护照办公室将展开为期五个月的罢工抗议，严重影响到需要出行的旅客。与他们一样，初级医生、驾照考官、护士、医生也将分别在4月罢工抗议。对于普通居民，罢工对自己生活的影响还将持续。如前文提到，英国这一轮的罢工潮的深层次原因是政府经济政策和生活成本危机；短期的涨薪和妥协并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如果把禁止罢工的法案比作“在伤口上涂遮瑕膏”，短期的涨薪则是“骨折后吃止痛药”。长期和频繁的罢工将势必扰乱已经受创的经济，而被扰乱的经济将会以加速通货膨胀等方式让工人薪获得的涨薪变得杯水车薪。而真正能釜底抽薪解决这一系列罢工的源头问题的，则是通过更好的经济政策让每一个劳动者都能享受到优渥的生活条件，而不需要去通过激烈的手段养活自己的家庭。小伙伴们怎么看？欢迎来评论区和圈哥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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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爱乐乐团指挥家钱骏平

小提琴演奏家宁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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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伦圈原创，作者：伦敦兔京，编辑：子璇，参考来源：BBC、独立报、卫报、金融时报、天空新闻等；图片除标注外均来源于网络，转载请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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